第十三节、草根教书匠-《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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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着重新编排过的台词与神态,引发了全场的哄堂大笑。
姜田在前面表演的时候,看不见柳先生的神态,赵老板正好坐在他的对面,看着自己的这个老朋友从一开始的不屑一顾,表情逐渐的凝重了起来。他可是个识货的人,姜田的演技很拙劣故事却精彩非常,这个读书的年轻人着实了得,别看自己躲在门帘之后,听着他的叙述竟然都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语言可以精炼至此又引人入胜,难怪看官们非要让他登台,如此短小却又让人开怀一笑,的确是比听我这没完没了到处都是扣子的评书痛快!
赵老板没有为姜田辩护,他相信自己的这个老友不是执着于门户之见的人,姜田的确不是正经的艺人,但人家好歹也是个读书人,能自贬身价的说上一小段只能算是怡情,你这艺人之间的那些行规根本管不着,再说他这评书和你说的那种截然不同,也不好说人家就是模仿你的台风。但是赵老板也没有安慰柳先生,这个老家伙自从躲开了京城沦陷之危,跑到了江南见了世面之后,都有点目中无人了。这不是说柳先生看不起赵老头,而是说他在艺术上开始高傲起来,前朝的官话是南京话,他以前说书还用本地土话,可现在完全用金陵腔调表演。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当今天子的军话完全脱胎于北方话,同关外的辽东汉话更接近,用不了多长时间这种语言就会成为新的官话,你看前边手舞足蹈的姜田,说的就是标准军话,要是还抱着你以前的荣光不放,可是要被这外行给超过了。所以赵老板眼看着忧心忡忡的朋友起身告辞,然后在书童的陪伴下从后门走了,却一直没有相送。
姜田现在在这城东的花街柳巷里十分的出名,许多人都在谈论这么一个另类的秀才,青楼楚馆中说的是他重情重义,演艺界则谈论着那新奇的说书形式,市井小民眉飞色舞的说自己是如何亲眼看着他将一个破坛子卖了天价,唯独许多赵老板的同行大吐酸水,你说当初为什么就让赵四那个老不死的拣着这么一个宝贝?
身为当事人,姜田也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以前出门最多也就是有人感慨秀才也会为了生计干粗活,现在出门他能明显的发现这些指指点点的街坊们眼神发生了改变,虽然还不算是尊敬,但至少没有了原先的那种嘲讽。反倒是以前曾公开嘲笑他的某些人,这时候纷纷躲开他的目光,再也不敢和他对视。但是这些都不算是什么,反而还让他有点小自豪,真正让他感到压力的是一则流言,这两天那三个经常光顾倚红楼的家伙一反常态的经常来他这里喝茶,而且还有不少人都看见这仨人钻进茶馆的后院之后就半天不出来,于是好事的人们就纷纷谣传说:姜秀才之所以能咸鱼翻身,是因为受到了刘小公爷的垂青,他们四个大男人经常躲在茶馆后边……
“这是谁说的?”刘色狼暴怒:“我要找相公会选这种长相的?”
姜田斜着眼瞪他,宋懿和田虚海躲在一边偷着乐,这种谣言放在灯草胡同实在是很平常,这里的人很难讲想象力放在别的地方,可正如色郎兄说的那样,姜田的确是长相稀松平常,绝对算不上一个优秀的服务业从业者,这种无法反驳的质问才真正的让人不爽。
宋懿笑了一会之后朝色狼说道:“我说你啊,怎么就没人编排我们俩?”
“就是、就是,一有这种传言,就必然离不开你刘宝铠,究竟是何道理?”平时一板正经的田虚海也难得调侃一回:“要我说,姜兄才是真的冤枉,和你扯上关系是实在是有辱斯文。”
他们仨人又说笑了一会,发现姜田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坐在一边发呆,好像还真的为此而感到担忧。于是他们再一次用眼神互相沟通了一下,这次是宋懿最先开口:“姜兄?你可是为此烦忧?”
姜田摇摇头:“你们来我这里本是精研学问,怎奈外人并不知详情,前段时间我就想过,既然当今圣上崇尚科学,而我观察你们从御教院带来的课业,似乎教习的先生也是一知半解并不精通此学,这样如何能培养出国家需要的栋梁?于是愚兄就想,反正每天上午客人也不多,不如我就开个私塾招收些愿意钻研此道的学子,这样既堵住悠悠众口,还能赚些零用补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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