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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穿着缝缝补补好几年的衣裳,来来回回就这几件。
反观幼年小月,穿得虽不是昂贵,但都是别出心裁的新衣,头发也梳得干干净净,别着毛线打出来的花夹子,后来的楚月才知那是风铃花,只是时间太长路太远,这风铃花的夹子,却再也找不到了,如同从前断开的母女情分。
女孩儿永远忘不掉巍峨的母亲,颤抖的手。
弱不禁风的身体,偏偏爆发出让人害怕的极端。
男人怕了。
骂了一句疯子就灰溜溜地逃了。
留下身上被咬伤的女人。
小小的女孩,突地冲了出去。
她抓住男人的衣裳,红着眼睛,拼了命。
她说:“赔,赔钱。”
男人凶狠地瞪了眼女孩儿。
幼年小月红着眼睛,但有一股韧劲,就算是死,也不撒手。
“你的狗,咬伤了娘,要赔钱。”
男人只觉得这一对母女,都是极端的疯子。
这冷清的家里,没一个正常人。
“赔赔赔,赔给你们。”
“……”
“有钱了。”
幼年小月抱住母亲:“不疼,给你呼呼。”
她不知道的是,母亲拿到赔偿的钱,并未去疗愈自己。
她为小月攒下了一笔钱。
购置了几件入冬的御寒棉衣。
买了女孩儿最喜欢的鸡腿。
小小年纪的孩子哪知道那么多弯弯绕绕,看着母亲卤制的一盘鸡腿,就欢喜得手舞足蹈,认为阿娘是天底下最伟大的战士,总能带回来好多好多的战利品,她总是孤独地守在廉租房内,等着黄昏时分破门而入像个英雄的母亲。
母亲总是风尘仆仆。
也总是满载而归的。
谁能想到。
这样好的母亲。
弃她于月台。
是她的半生不能释怀。
……
寒冬大雪纷飞如碎玉乱舞,枯枝颤动,冷月清霜,没有脏腑的女人,如傀儡,却是万分坚定踏向远方,毫不犹豫跳下深渊。
她丢了月月一次。
她找了月月万万遍。
阴差阳错的钢刀,总是穿破她的咽喉。
让她迷途。
让她丢失了心脏。
楚月的眼睛刺痛,心口颤动,元神震响,脑子里嗡鸣声不断。
四方的景很难看清,天旋地转的晕眩和模糊如一头猛兽快要将她吞噬。
隐隐约约。
她看见,孤身一人走在黑夜的女人,逆着风雪,朝她走来。
昔日不能释怀的遗憾种种历历在目。
她红着眼睛,脸上流出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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